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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节 (第2/3页)
琳·哈德卡斯尔那冷冰冰的举止。我难以想象,可怜的迈克尔在自家宅子里,看到自己的家人被如此嘲讽,究竟做何感想。 “好了,我们来这里并不是想用陈年往事来烦你。”丹尼尔打破了沉默,“我一直在四处询问安娜的消息,恐怕没什么好消息。” “没有人认识她吗?” “客人和仆人中都没有人叫安娜,”迈克尔说,“更确切地说,布莱克希思没有人失踪。” 我张嘴刚要反对,迈克尔挥手阻止了我:“贝尔,你总打断我的话。我没法组织人去搜救,十分钟后大家都要去打猎。如果你能大致描述一下你今早苏醒的地点,那我就能带大家往那个方向行进,可以留心细致搜索。我们一行有十五个人,所以很可能会有收获。” 感激之情在我的胸膛涌起。 “谢谢你,迈克尔。” 透过香烟的云雾,他冲我笑了笑:“我从来不觉得你拘泥虚礼,贝尔,没想到你现在和我这样客气。” 我盯着地图,使劲回想苏醒的地点,但是毫无线索,不知道安娜会在何处。凶手指向东边,我就一直在林中穿行,直至来到布莱克希思大宅前面,我只能猜到自己走了多久,或者从哪里开始走。我深吸了口气,将一切都交给天意。我用指尖敲着玻璃杯,丹尼尔和迈克尔在我身后徘徊着。 迈克尔点点头,揉了揉下巴。 “我会告诉那些家伙。”他上下打量着我,“你最好换身衣服,我们马上就出发。” “我不去,”羞耻让我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,“我必须……我不能……” 迈克尔尴尬地起身:“现在走吧……” “好好想想,迈克尔,”丹尼尔打断了他,一只手拍拍我的肩膀,“看看他都遭遇了什么。可怜的贝尔差点没走出林子,他怎么会想要回去?” 他的语气柔和下来:“别担心,贝尔,我们会找到那个失踪的姑娘,也会找到杀死她的凶手。一切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。你尽量远离这些糟心事吧。” * * * (1)伊桑巴德·金德姆·布鲁内尔(1806—1859),伟大的英国工程师、皇家学会会员。他主持修建了大西部铁路(号称维多利亚时代的几项奇迹之一),还设计了系列蒸汽轮船和众多重要桥梁,革命性地推动了公共交通和现代工程等领域的发展。 第五章 我站在花窗旁边,躲在天鹅绒窗帘后面望着外面。迈克尔和其他人已经在车道上集合。他们穿起厚重的大衣,胳膊肘挎着猎枪,谈笑风生,呼着冷气。走到室外享受屠杀的乐趣,让他们看上去生龙活虎。 丹尼尔的话安慰了我,可是不能消除我的负疚感。我本应该和他们一起出发,寻找那位我没法拯救的女子的遗体。然而,我还是溜掉了。我能做到的只有忍受着这种耻辱,目送他们上路,自己畏缩在后。 猎犬经过窗边,紧紧扯着主人们用力拉的牵狗绳。一阵骚动之后,队伍越过草坪向林中出发,那正是我给丹尼尔指的方向,虽然我并没有看见丹尼尔在其中领路。他肯定会晚点出发,再加入打猎的队伍。 我目送着最后一个人消失在林木之间,这才转身回来看墙上的地图。如图所示,马厩离房子并不远。没错,我在那里就能找到马车主管,他可以安排一辆马车,载我到镇上,在那里我就可以搭上回家的火车。 我转身想回到客厅,却看到门口挡着一只巨大的黑色乌鸦。 我的心怦怦直跳,一下就撞到了餐边柜上,家庭照片和小玩意儿哗地掉到了地上。 “你不必害怕。”这个生物开口了,踱了半步走出黑暗。 这根本不是鸟,而是一个装扮成中世纪瘟疫医生(1)的男人,羽毛不过是件黑色大氅,脸上戴的瓷质鸟嘴面具,在灯底下闪着光。这可能是他为今夜的舞会准备的装束,尽管这并不能解释为何他中午就穿上了这不祥的戏装。 “你吓到我了。”我一边说,一边抓住自己的胸膛,尴尬地笑着,以驱散自己的恐惧。他歪着头,审视着我,仿佛在看一只坐在地毯上的迷途动物。 “你带了什么?”他问。 “对不起,我不明白……” “你醒来时说了一个词,是什么?” “我们认识吗?”我一边问他,一边向客厅里张望,希望看见别的客人。不幸的是,只有我们两个人,也许这正是他的用意,想到这一点我更加慌张。 “我认识你,”他说,“这就够了。请问,那个词是什么?” “为什么不摘掉面具,这样我们可以面对面说话?”我问他。 “贝尔大夫,我的面具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,”他说,“回答我的问题。” 虽然他的话里并无威胁之意,但瓷质面具盖住了声音,每一句话都显得低沉、隆隆作响,像是动物发出的声响。 “安娜。”我一边告诉他,一边用手按住大腿,不让自己逃跑。 他叹了口气:“真遗憾。” “你知道她是谁?”我充满希望地问,“庄园里没有人听说过她。” “他们要是听说过她才让我惊讶呢。”他挥了挥手上的手套,不再回答我的问题。他把手伸进大衣,取出一只金怀表,啧啧感叹时间:“不久我们就有任务了,但不是今天,你这样不行。很快局势就会明朗,那时我们再谈。这个时候,我建议你熟悉一下布莱克希思的地形和其他客人。医生,尽可能地享受这一切,因为侍从很快就会